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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盞

遇見的時光,只要與溫暖有染,就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時光。——題記
  
  【壹】
  
  每逢季節的輪回走到冬天,我們總會想起這句話——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亦是喜歡用這句話自勉。那日在微博上,看見小嫻說了一句話,大意是這樣的:如果要分手,千萬不要在冬天,因為冬天太冷,需要有個人來暖手暖腳;也因為冬天的節日太多,需要有個人來陪伴。我不禁淺笑,或許,這亦是凡人之所求吧。
  我們不停地行走,總說累了,快走不動了,其實也不過是期望得到一點點的溫暖。可是許多時候,這些微薄的溫暖,亦是奢求。我們總希望會遇見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人,可是世事常常難得圓滿,莫說難得遇見,要是幸運地遇見了,也有或許時間不對,或許地點不對。於是,希望遇見那人的夢想,便一天一天地消失,直到明天的明天也到了盡頭,童話故事中的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在盡頭等著我們。於是發現,青澀的流年漸漸老去,心亦漸漸冷了。
  當日曆翻到新的一年,我依舊低眉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紅塵的悲喜。輕輕回首,過往的美好片段,已經長成了標本,在我的心裏落地生根,而在路上的所有惆悵落寞,都已經給時光一一撫平。
  時光輕揮雙手,總有著無與倫比的法力,能在無聲無息之間,就讓世間所有,改變了最初的模樣。而我們,在時光的織染下,常常都是無能無力。只是每到了一年的終點,看見鋪天蓋地的精美檯曆出現在自己眼前時,才感慨地輕歎一聲:唉,轉眼,又一年了……
  可是無論如何,我對時光都是心存感激的。時光染,世間變幻無常,而所有的變幻,亦終將永恆。我願意,守著生命中的每一點清歡,安穩從容地繼續向前。
  
  【貳】
  
  南國的冬天,依舊不算冷,可我的身體,還是無可避免地遭遇了一場寒流。
  每天的早晨,我披著晨光,走在滿是冬陽的大街上。而終於有一天,發覺自己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方式取暖。如果,把取暖的來源寄託在別人身上,似乎太不理智了。我更願意,在大自然的饋贈中,讓自己被飽滿的暖意包圍。遂極為享受忙碌的時光,匆匆忙忙間,滿腦子只是想著如何把手中的瑣事一件件地完成,然後再披著夕陽,尋一處清幽之所,讓心停憩。久而久之,我習慣了一個人獨奏,亦一如既往地安之若素,從不奢求有人來附和。
  終於有一日,有個人走到我面前,仿佛無意地,亦仿佛猛然醒悟:我發覺你越來越冷了,好冷……我不禁莞爾。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一直抗拒張揚,一直害怕與熱鬧的人交往。因為我喜歡安靜,也就喜歡安靜的人,這樣的人更能走到我的心裏去。
  那日看見雪小禪發上一幅圖片:斑駁的顏色,鋪滿了時光的味道,仿佛是山的盡頭,詩意橫生地伸出一枝梅,滿滿舊滋味。於是無限喜歡。她題了八個字:無盡禪意,一枝入心。正正如是,只要一枝入心。我從來不稀罕有太多的朋友,我只希冀,有那麼幾個,能真正懂得我。懂得,便是真正的慈悲,並不需要翻山涉水,便能走進我的心裏,而我亦能懂得她,走進她的心裏去。於是,最最珍惜的便是經得起年華洗禮的友誼,這樣的情意,在我看來,要比陳年老酒更要醇香,撲鼻芬芳。
  或許,我比以前更顯清冷了,可是我並不想改變。我從心底裏喜歡這種清冷,因為這亦是時光的洗禮,是日漸成熟,是日漸內斂。我還在原地,心依舊保持溫度,只是冷眼看世情,珍惜我要珍惜的人,在乎我要在乎的人。
  或許,我比以前更決絕了,可是我仍舊不想改變。時光正正是檢驗世間所有情事的魔鏡。我冷漠,我決絕,只因我害怕,害怕曾經美好的情意終究留不住,與其一步步地走至痛心疾首、無可挽回,不如在漸漸冷下去的時候疏離。如是,我起碼還留得住曾經的最美。
  寫到這裏,不禁又是淺笑。原來我從來都不奢求極致的美麗,只因我明瞭,過於美麗,就容易凋零,到了那時,怎堪斷腸?
  
  【三】
  
  無論時光如何輾轉,這世間,從來都沒有過不去的事情。咬緊牙關,最不能接受的痛苦,也終將過去。
  很喜歡小嫻的這句話:光陰把曾經的苦澀化作日後的笑談,歲月也撫平了青春的躁動。
  其實人生和光陰一樣,不一直都是這樣麼?當時痛不欲生,以為自己無法再走下去了,可是只要我們沒有尋死的勇氣,最終依舊會好好地活了下來。我承認,自己是貪生怕死的人,無論天是否將要塌下來,我絕不絕不敢去尋死,於是,便總是嬉皮笑臉地活著。而且心裏還暗暗希望,希望明天永沒盡頭,讓我繼續悲喜下去。
  可是如果明天永遠沒有盡頭,那麼請賜我一些小小的希冀吧,我只希望,明天或是明天的明天,都會有幾枝可以入心的紅粉藍顏相伴,這樣,我才不至於枉度了這一生。
  木凡曾說:每顆心,都無法停止追逐。我也一樣,無論怎樣淡定安然,我的心裏,都藏著一些小小的夢想。那些未曾實現的夢想,從來都在我心裏,那麼熾熱,那麼堅定。
  其實很感謝時光,能讓我慢慢地成長。驀然回首,一年也盡了,去年立下的豪言壯語依然遙遙無期,可是我依然從容,因為還有明天,還有我心中未曾泯滅的夢想,支撐著我,讓我繼續風雨兼程。
  曾經無比失落,埋怨過腳下的路讓我走得太艱難。也曾經,給過自己無數藉口,可是逝去的時光,最終讓我明瞭,生活哪里會有一帆風順?或許,每個人的心裏都藏著難言的苦衷。但只要不放棄,只要還有生命,那麼明天永遠都在。
  只要時光永在,我們便是最幸運的一群,可以繼續追逐我們的夢,而我相信,只要一意孤行地往前走,終有一天,無畏的人終會達到理想的彼岸。
  
  【肆】
  
  漂泊的路上,從來都是冷暖自知,只因有你,給過我溫暖,我的時光才不至於太過孤清寂寞。雖然我甘得住寂寞,可是時常亦會因為一些溫暖,即使是極微小的暖意而感動縈懷。我喜歡不動聲色地銘記所有曾經贈過我溫暖的人,亦喜歡在這些油然而生的感動裏找尋喜悅的況味。
  夢子說我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子,我想在某些方面我是知足常樂的。有時會想,人生的最初和最終都是最潔淨的,空手而來,再空手而去,到了終點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回到最初,所以我只想守著三兩知己,安靜地品味飽滿而豐盈的生活。
  總是覺得,人與人的遇見很微妙。有的人相識一生,也僅僅只是相識而已;有的人剛剛認識,只是一顰一笑,便直透入心,視為知己;有的人彼此認識,而還要走好長的一段路,才真正懂得。
  我想我和心語是屬於最後一種。我們認識已有好幾年了,從來都是行色匆匆,打個照面、揮揮手。而某一日,機緣巧合,我用舉手之勞為她辦了一點小事,當時亦沒有放在心上,而這位懂得感恩的小女子,從此後便引我為好友。
  有時,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是那麼清冷的一個人,總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打擾別人,也不願別人打擾我。可是每次面對她的盛情邀約,我總是莞爾答應,從不推辭。
  或許,我內心裏亦是渴望貼近溫暖的吧。許多個暮色黃昏,我們一拍即合,約定在老地方相聚。心語是善解人意的女子,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極其舒服。她會微笑著為我點來我喜歡的晚餐,再來一壺金桔茶,只因她知曉,我一直患有咽喉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可是每逢和她在一起,就有被寵溺的感覺,無比溫暖。
  於是,無數個晚上的時光,我們都在昏黃的燈光下,傾訴心事,互相勉勵,互相欣賞,傾談甚歡,直至深夜,我們才依依不捨地告別。過去的一年裏,與心語的交往,已經被我視為最美好的時光,裝進我的記憶中。
  似水流年裏,我們路過遇見的時光。擦肩而過的,我們輕笑揮手,而能用心靈交集的知己,我們會心一笑——原來,你在這裏,我也一直在這裏。遇見,真好!
  時光,時光,輕輕一流轉,便又是一年。而因為有著一些溫暖的遇見,我便動容,我便感恩時光饋贈給我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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