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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不遠的煙火

 煙火,在冬的末章燃放。
  片刻的奪目也依然令人心驚,在美麗而凌亂的火花散去後,冰冷的天空中只留下隱約可見的煙。湮沒有形狀,發青地纏繞著,似乎有著少許怨恨,大概在埋怨曇花一現的火花沒有等待便獨自離開了。
  嚴冬的煙火看上去寒冷而又堅強,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沒有絲毫暖意。
  可我仍是喜歡。
  他們並肩走在烏黑的柏油路上,穿過黑白交錯的斑馬線,望著紅綠燈的閃閃爍爍,和無數路人擦身而過。像是在走一條永遠走不完的路,在人生的交點上緊緊依靠。生活和命運一樣,週而復始。
  春天,依舊裹著冬天的棉衣,冷峻給人們看。春日的天空,總算有了一絲一毫的溫潤,風箏搖搖擺擺飄蕩著,卻終日被細不可見的線所束縛,略帶悲哀和躊躇。
  自由,是一種誘惑。
  無論是她還是他,他們的生存法則裡,沒有自由這兩個字。他們從很久很久的年代中走來,從那個被「文革」硝煙所荼毒的年代中走來,他們的臉上有了那麼多風霜的痕跡。
  彼此依偎,偶爾駐足在商場中,他努嘴算是心甘情願陪她,她在櫃檯前殺價殺得不亦樂乎。在交錯的天橋上,他們被淹沒在許多風塵僕僕的腦袋中,為接下來的目的地輕聲吵嘴。
  如果沒有我,他們也許會更加其樂融融地爭吵不斷,我一直明白,這個世界上容不下他們噁心八啦地說情話,生活是打壓當初朦朧愛戀的最佳武器,他們沒有彼此分離,沒有兩看相厭,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新年和元宵,那兩個充滿年味的節日裡,被點燃,劃破寂寥的天空,變幻著耀眼的花朵。
  「彭……」地一聲,在愛過之後仍默默相愛,彼此的守侯,稍一回眸便映入眼簾。
  前幾月的煙火還離去不遠,天空總算在我的注視下有了稍稍動容的痕跡,我長大了,他們還沒離開,對我來說,已是莫大的幸福,我期盼自由,不過寧可被束縛也不想丟棄幸福,此生幸福不多,風箏若是失去那一根線的束縛,便沒入藍色之中,最後的結局,要麼永遠懸浮在枝頭獨自殘破,要麼狠狠離去再沒有回來的可能。
  我看著他們在我身旁守侯,等我再長大那麼點,就不再是他們守護我了。
  煙火,離去不遠的煙火,年末又會回來,只是不知道歸來的煙火,還是否會像今年一樣斑斕奪目。
  也許那一屢一屢的青煙,只是想用瘦削的無形的身軀溫暖整個天空。
  離去不遠的煙火在記憶裡停留。
  仰望,曾龜裂的縫隙又變得完好無缺。
  Waitforthefirewor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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