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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南方來

下雨的日子很難熬,不下雨的日子似乎也不好過。
  
  他們說這是心情使然。心情好了到處是笑臉,心情壞了到處是冷面。我同意這說法卻不同意這對於我的診斷。即使沒有特別高興的事,但也沒有很煩心的理由。日子一直是這般不冷不熱地走過來。
  
  仔細一想,罪魁禍首便只有這雨了。都說春雨貴如油,終歸是農人的事。出門撐一把傘,兩腳濕漉漉,無論怎樣總是平添了不便。
  
  下雨的日子,看看電視是一種選擇,可惜難有上眼的節目,一通按下去,不小心開頭又趕上了結尾。看看書罷,守著臺燈,敲敲打打,看靈感何時光臨。一直以來,似乎這就是生活。
  
  點上一支煙,裝作愜意地來一口,辣的嗆人,還有一些黴味。難道是假的?呵呵,這年頭,啥事都說不准。前幾日,一官半職的朋友登門,送來一條好煙,不成,他也是受害者。想去個電話,猶豫片刻又放下。不能說,不能說。反正是吸毒,應應急也還是可以的,畢竟檢煙屁股的記憶還深刻。
  
  十二點,窗外的蹄聲漸漸稀疏,最終化為遠方隱隱的雷聲,似有不甘,卻終究是收兵息鼓,另作打算的昨天。
  
  靜。靜得驚人,恐怕一根針落入地上也能發出迴響。
  
  然後,窗簾微楊,鼓起,成一個包,泄了,再來,終於突破這薄的布的圍困。我的頭髮漂浮著,如同酒後東倒西歪的醉漢。
  
  風從南方來。
  
  像迷途知返的孩子,又像一雙手,充滿愧疚彌補的撫慰。
  
  她滑過床、座椅,繞著書桌轉了三圈,呵呵,不,也許是六圈,九圈,將一本書翻得嘩嘩直響,最後打開扉頁,停留在第一章第一行。
  
  那裏寫著,風來以後,靈感也來了。
  
  我伸手一摸,潮濕,而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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