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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歲月-2

黎央陽餘暉殘缺的一角,留有兩個人孤苦的半島,甚至像花瓣飄落,又瞬間消逝,他們會是什麼?又是什麼?像他,甚至芬,甚至地球上任何一個孤苦的半島,任何一種聲響,任何一種殘缺,他們又回到哪里去,不知去向,不知索取。
  
  他們呆到很晚,真的很晚,洛一言不發,只是吸煙,很多,甚至要把世界吞噬一樣。他們一直在路上走著,走到天橋,那是黎央喜歡的地方,就像黎央有時在學校會站在樓頂,很久不下來。他突然停下來說:“黎央,我是不是很殘缺,甚至……,我的心中除了恨什麼都沒有。”黎央沒有說話,有時候她想隔離一些什麼,可是沒有條件,也不允許。她平靜而怡然的看著他,洛,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傷害自己,無論我們周圍的環境怎樣對待我們,不要把自己封閉,去愛別人,去接受別人的愛,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為自己勇敢的活下去。她給洛包紮傷口,那一刻很靜止,像被時光蕭條了一般。
  
  夜晚很靜,靜到沒有聲音,象空氣中蔓延的一種氣息。一種現象。看著洛,讓黎央想起一本書中寫到的那樣,有時候兩個無法瞭解的人在一起,會比他們一個人的時候更加孤獨。甚至痛苦,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就像洛和他的父母,明明很近,卻很陌生;就像他和芬,明明擁有,卻很殘缺,甚至冷清。
  
  城市的燈光很美,美得讓人沉醉,甚至發抖,甚至嗚咽……
  
  4 我們總是被模仿,卻從未超越
  
  黎央很晚才回到屬於自己的歸宿裏面去。
  
  窗外的風搖曳著夜給我們帶來的所有寧靜感,我們愉悅,卻也會傷感。無休止,無境遇。
  
  洛和她告別的時候,說他沒有地方可以去。有時風會害怕在這個城市裏,害怕找不到一個可以把自己放置下來的地方。世界很大,卻沒有他的歸宿。我們有時只會嚮往一種寧靜,可是洛沒有。
  
  以前在外流浪的的生活,不想再過了。那是一種擁有透明的隱形的,一種殘缺的疾病,很微很弱,像極了風那清瘦而沒有色調的手。他輕輕的笑,然後解下手指上的手帕,還給了黎央。目光殘缺,淺淺。如餘暉,又如殘陽……
  
  ……
  
  黎央覺得累,她很少這麼晚回來,也許真的很晚。雖然頭疼欲裂,但依然打開了電腦。平靜地連上網路,然後開始收信。這樣的事也許在她眼裏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即便一封信也沒有。然後她看到了他的信,發信時間是前20分鐘。
  
  黎央,車子開了一半,我在路邊一家網吧裏給你寫信。我的手指已經不疼了。流血對我來說像是一種釋然,甚至解脫。血液迴圈固然是件好事,但是有些東西如若固定長存於體內,不停的積累或者凝固,那變成了一種恐懼。像人停止了生命一樣。
  
  我一直想流淚的,可是我是男人,痛苦只會留在心裏,除了這些,也許只剩下對生活的某種責任了,也許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可以看到我的眼睛,可是你沒有,也許那個時候我只是被憂鬱籠罩了。煙雨濛濛,很淡,很悠然……
  
  我們總是被模仿,卻從未超越。就像我們有時並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一樣。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任何人。甚至思想和索取。
  
  當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相處的時候,除了利益再無其他。那只是在黑暗的領域中撫摸彼此的靈魂,甚至我們觸摸不到的思想。我們會在孤獨中死去,甚至成為靈魂的附屬品。所以,很多時候,我感覺絕望。像極了一種凋零的花……非常的,非常的絕望。
  
  黎央的眼淚有種顫抖,然後滑落,像午夜凍結的冰塊,冷的鬼魅而妖豔。然後刻意的重複,像一種東西扭曲了現狀,又像某種東西受傷又復原。隨波迴圈,無休止。
  
  歲月有時只會騷動人的靈魂,就像生活,一種凝固在一起的液體一般,晶瑩剔透。就像時間,從不曾留下思想,甚至人的靈魂。也許當一個人徹底失掉這些的時候,他也就無任何意義價值存在了。
  
  這是一個脆弱的男人,他終於流淚了,可能在某一時間裏他已經累了,只是一種潛在的對生活得某種思量讓他的身體裏還存在一種期盼甚至希望,現在沒有了,這樣一個殘缺得人終於沒有了,就像喪失某種潛質,某種淚痕一樣……
  
  黎央早上起晚了,因為他和別人約好要到一個地方去,這下讓她很急躁,她努力地跑著,在左上公車的那一瞬間,她想起了那個叫瓊飛的男孩。四年很淡,卻很飽和。然後在記憶中又開始慢慢消失。她靠在車門上,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很多陌生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有的塞著耳機,有的看報紙,有的在吃饅頭,所有的臉都是面無表情。然後所有人給予別人的都只是曇花一現,或者過客。或者悄然。
  
  她把臉側過去,感覺到一股陽光,那是從窗子以外的射進來的,一些一點,隱隱約約,忽隱忽現。它閃耀著,卻很溫暖。黎央把自己的臉沉浸在裏面,感受著它的遊移。就像手與指之間的某種顫抖與撫摸一樣。
  
  洛,我決定搬出去住,那是一座二層的閣樓,空氣很好,很優雅,很安靜。
  
  我想獨立也是好的。很久之後,也許很多人都會這樣。我只是買了一個很薄的單子過去。也許對我而言已經夠了。睡覺的第一個夜晚,沒睡好,因為外面雞狗叫了一夜,也許我並沒習慣於這種生活。或許當我真正離開這裏的時候我不會有任何留戀的東西,就像我不會為任何人去停留或者等候一樣。或許當迂腐,殘缺,疾病終為一體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有會停止在最初的那個階段。就像你曾經告訴我的那個故事,或者那個殘缺的夢。
  
  希望你能快樂,希望你的生活裏增加一絲愉悅,也希望他歸功於完美。
  
  我不會離開。因為我們是朋友。
  
  瓊飛,你會給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女孩寫信嗎。不斷地,持續地寫。就像你們認識很久一樣。黎央問瓊飛,是在一個很大的操場上。
  
  不會。瓊飛很疑惑,也很震驚。或者,可能會玩,開玩笑。瓊飛笑起來。但說真的,我現在已經很少寫信了,即使是EMAIL,有些東西它存在,但只會永遠的存活在心裏,甚至腐爛,除了這些什麼都是僥倖,毫無意義存在。有些故事懂的人聽就夠了,沒必要留給全世界的人,因為那是一種自我的時間爛漫。沒有跟地的。
  
  是這樣的嗎?瓊飛看著他,如果是個男的,那也許是比友情更深但比愛情更淺的東西,那是友情,並非愛情。很簡單,很素雅。
  
  黎央沉默著,在某一段時間裏突然喪失了所有語言包括神情。
  
  瓊飛看著黎央,它的眼睛帶著憂鬱,不過好美,美得像天邊的浮雲,如果你很疑惑,如果你很不解,可是說出來,黎央沒有說話,換了另一種問題,也許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瓊飛是個快樂的男孩,他和洛不一樣,洛的殘缺只會讓人對生活甚至記憶產生一種疼痛,除此之外,只有空白和殘缺,記憶的輪回中負荷存在的一種假像,就像疾病的天空,即便擁有叫做藍的顏色。
  
  5 留隨的夢
  
  我們有時一直期待一種事情的徵兆,就像一種靈性,思想內潛在的,微弱又神秘。
  
  像往常一樣收取信件,無休止,像水一樣川流不息,似乎永遠沒有終止,沒有界限。
  
  ……黎央,我發現在討厭一種現象的發生,就像我們有時並不喜歡做一些工作一樣,我討厭那些只會給別人以假面具的人,這會讓我覺得不安,甚至我只想逃離,甚至很多人那些利益方面的關係,我憎惡著。一切的一切,有時我會選擇離開,可是那只是短時間內的,我們生活的環境,甚至這樣的場合,根本不允許我們存在這樣的思想,因為我們需要生活,我們需要吃飽穿暖,生活的本質在於的是我們怎樣去吸取它的精華,而不是我們來給予它什麼,有時,我們這是妄想的作一些個非動,卻忘記它本身的物質需求。
  
  所有的利益關係都不會長久,都只短暫的,我討厭利益,甚至痛恨,那都是些變相的背叛,真的只是,只有人與人之間的愛才會讓我們更好的活下去,除此之外,什麼都是空的,任何東西,我們有時不應以美好的去衡量這個世界有什麼?因為它本質需求的是殘缺的,就像擁有殘缺疾病的藍,微弱而微妙,淡淡的。
  
  黎央,我時常想擁有一個家,那裏有張小型的床,我要一個玻璃做的茶几,一個木制的桌子上面擺著古木檀香,我要我的房間顏色是綠色或者白色,我要那裏的門是推拉式的,樓梯是盤旋的,窗戶與地面平起平坐,那樣我可以坐在那,那會是一種欣然,甚至內心的愉悅。裏面有一缸魚,還有窗臺上放著吊蘭。有一臺小型的電腦。地板磚是木制的。那是屬於我自己的,很小很飽和,這會讓我覺得幸福,我盼望很久,也許他真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我開始喜歡自己所處的城市,也許那裏的一些東西值得人去思考和衡量吧。
  
  很多東西,因為謀生,我們將它喪失,他不再是我們熱愛的東西,它成了我們謀生的工具,生存的弊端,我們以前愛的東西,甚至喜歡的,在以後的長河裏,都會隨著生活而淡掉,因為它變成了我們使用的一種工具。
  
  ……
  
  然後12月到了,似乎很快,就像在昨天一樣……
  
  黎央,今天是我的生日,生日對於我來說是多麼平常的一件事啊,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聯,任何人,從出生到現在,似乎都不存在關聯,生日是單一的,就像某個人獨自行走一樣。很多人聚在一起。有什麼好慶祝的。不過是一瞬光陰罷了。過了也就喪失了。有時我想我的父母了,即便我知道我們真的,或者有時,很陌生,我們都不屬於彼此,我和他,他和她,我和她,我們三個人似乎沒有關係,就像影子與影子之間,只是影子,不存在任何思想。
  
  我們一起去兜風,算是給他慶祝生日,也許他是喜歡這種簡單的,只是簡單。簡單的負荷這一切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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