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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旅手記-2

真的選擇騎行,就意味著受苦,老獨曾在各種場合宣講自己的體會,騎行就要有三不怕“不怕髒,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這種騎行的苦讓你鍛煉意志,挑戰極限,讓你有一驚一乍的人生經歷,讓你領略不同的美麗風光,讓你領悟人生旅途的真諦。不是親身經歷過的是難以體會其中之樂之喜的。
  
  像是白霧霧中撕開一個口子,從裏閃出一個藍影,直朝老獨和聽湖這邊來。定神一看原來是悅亮冒雨騎行,直形的人車之影與斜線的雨影交叉在老獨眼前閃爍。老獨急忙喊“快停下來,會感冒的!”老獨知道這兩天她有點小不舒服而且腳關節在來之前就一直隱隱作痛,可此時她卻冒風雨騎行,不病才怪呢。老獨擔心得急躁地高聲喝道“快停!你發瘋了!”沒想到平時溫柔而內向的她竟然,一揚頭,一臉頑皮地說“獨哥,就是不停!”比風還快的飆過去了。還甩過一句話來“我高興!”“就是這鬼妹子,說是喜歡雨,好啦又遇上雨了!”老獨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聽湖說。“悅亮,還跑,獨哥真要找你扯皮的!”聽湖朝悅亮的身後使勁的叫。悅亮更加快了速度,人影和叫聲都即刻淹沒在風雨的呼嘯中。
  
  熱帶雨林的雨還真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不一會功夫,頭頂如黑土地的雲象大地飄移般從老獨的左邊移到右邊去了,太陽帶著水汽的光芒,象一個個棱形的光柱,從雲的空隙裏直插大地,整個空間充滿的漸熱的潮濕。
  
  老獨和聽湖起身趕路。遠遠地看到路旁一個侯車亭,亭旁幾輛單車,再近就見順丫、泳兒遠行幾個坐在水泥長椅上,他們比老獨沖運氣要好,有亭子擋雨,少受風雨侵犯。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可能同是躲雨的路人,可從那聊天的勁頭又像是很熟絡。不是老獨喊“走啦!”他們還真忘了要趕路。
  
  “再見,回去聯繫!”“回去一定,騎車!”真是眨眼功夫就又忽悠一個要騎車的人,老獨好笑起來,你們不搞銷售真是浪費了人才。聽語音與口氣肯定是幾個老鄉。異地遇老鄉格外驚喜和親切。
  
  十來人又匯合了,騎不多遠就聽泳兒嗲聲嗲氣地問“皇兄?,騎噠蠻久噠!是現的喲?”邊說邊指著一塊藍底白字的路牌。要不是指著那醒目前的“48KM”泳兒這一口的地道的岳陽話,再加上特有的女人韻腔,只怕會把皇兄弄得雲裏霧裏。下午出雷平鎮時,路標上也寫著“崇左48KM”現在至少騎了二十多公里,為何還有四十八公里,一時大家納悶不解。只有皇兄回答得瀟灑,“是假的!”就顧自飛快的騎去,“假的?這有意思!”老獨不甘心,這也有假?真是假得稀奇!總要有緣由呀?在老獨的心裏假總是要有理由的,真是太費解了,這如今天沒有緣由的事太多了,想個個解開還不把人搞死,那真是不想活了,管它學皇兄的灑脫點,騎車就是地管它多少公里,四十八,五十八,不管標東少,崇左總是在那裏!老獨得意自己此時套用的流行活,快活地又往前趕上他們。
  
  太陽逐漸恢復了熱力,空氣裏充滿溫暖而清新的分子,遠處的天更加通透而明麗,近處的綠山與田野被雨水洗得更加潔淨,那些少量停在葉上的雨滴象一串珍珠將太陽光反射成晶亮的銀色。景色愈騎愈美,具有經驗的老獨預感到更美的景致不遠了!
  
  不一會,果真前面的人停在路旁。路的右邊是一片開闊的地帶。那望去平平展展的稻田,遠遠地鋪陳到青山腳下,青山又與藍天連在一起,白雲在半山腰勾勒成幾束淡色的絲綢,飄飄揚揚。稻禾輕搖與光與風一起,泛出不同成色的綠野;青山或獨立,或擁簇,與藍天白雲一道,布成疏空而高遠的背景;寬窄不一,彎彎曲曲的河流,與水岸的夙竹,香蕉綠葉流韻成清雅的水墨。哦這是明仕園。難怪如此風雅與清美!
  
  按老獨的心願,真想進去看看,皇兄說要門票九十元,沒多大看頭,時間也來不贏,後一條理由說服了老獨。只得在周遭照幾張相,像寫“到此一遊”的字樣那樣順意了事。待他們騎走後,老獨一人又獨自呆了會。體味著明仁與園的聯繫,領悟著讀耕文化的內涵,想像著古代隱士、居士們的俊雅與高潔。才依依不捨地騎上車。深感遺憾的老獨為彌補,還特意在散文詩的組章裏寫一篇《明仕田園》這是後話不提。
  
  老獨雖然已年已半百,體質也差,但有時連他自己都驚奇精力和體力的過人,尤其是出門在外更是如此。用他夫人的話說就是,只要出門,就活糾了,回到家就是死雞子樣。還真不說確實如此,記得上十年突然有個好機會旅遊,正遇老獨的痔瘡病發作厲害時,他堅持要去,一上火車的第一天痔瘡症狀就沒了。玩了十來天,回來的第一天又接著發作。算八字的人每每說老獨的八字是生成在外就能有大作為,不能呆在出生地,可偏偏這老獨一輩子也沒有真正離開過出生地。於是這老獨便天生的總是想去出旅行,恐怕與這命裏註定有關。
  
  老獨因落後一大截,猛騎一陣子就趕上了騎行隊伍。為了多看點好景,老獨身伏在車把上,一個勁的狂飆,“喂!獨哥恰噠燥藥!飆咯快!”遠行在後面猛叫,“瘋噠,獨哥看噠村姑,有勁噠!”如嵐在後面笑。他們知道老獨在名仕田園多呆了會。
  
  拐過彎,老獨就把騎行隊伍甩得好遠。見老後都看不到他們,老獨這才放慢速度。欣賞起兩邊的景致來。忽然,他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這兩邊的青山上洞口特多,形狀各異,有的穿空了,那洞外的天色竟象個月亮似的,藍月亮,銀月亮。有的則黑黑地不見其底,光線也永遠無法達到似的,幽深而令人幻想。
  
  特別是有一座山,獨獨的立在有經過一段緩坡的平臺上。像是數級臺階上立就的一個城堡,那地質積累的一層一層岩石,顏色不同,色彩大體相同的又濃淡不同,但都十分有規律的平行排列。像是城堡的磚塊壘就。山的中央有一個長方形的洞,恰似城門。兩顆大樹立在兩旁象士兵又像是天然的綠色之門。
  
  老獨停下車看了老半天,詩句突然冒泡似地不打任何招呼的就來了“山洞,有風麼?我聽不出它吹向那裏,幽深,直達靈魂的底部,那是神衹所在,神靈似乎只有無語,沒有聲響”
  
  後面趕上來的悅亮和蓮姐也停足下來,覺得奇特有趣,爭著立此存照。不多久又都趕上來了。
  
  “細爹!看到莫裏村姑了羅,這麼牛勁個沖!”順丫自己氣喘呼呼還忘不了打趣老獨。老獨見狀也順口打趣,“哧,村姑,佝僂老太婆,嚇得逃,一回頭還是丫丫漂亮,要不早就打120了”“哈哈”一陣轟笑。順丫本來紅潤的臉膛此時更加通紅了。騎行隊伍的實際指揮遠行趕上來,“獨哥,只顧往前沖,你還要照顧聽湖悅亮吧。”“好好,接受意見”老獨連連點頭應承。
  
  隊伍又騎到一塊了。老獨此時慢慢的跟著悅亮,後面還有一個收隊的魚少言。
  
  這一段路寬廣平直,瀝青路面騎起來即順滑又有細微的起伏,細細體味竟有種柔軟的感覺,沒有水泥路面那種震動感。跟了一段悅亮,老獨見收隊的魚少言在後面,心想反正有魚少言照顧跟著悅亮,不於利用借了悅亮的相機,多拍點岩石,這些山岩即有一種原始的蒼桑美感,又有很多平時不多見的地質構造。老獨最近還跟一個地質科考隊聯繫了想在體力能支撐的情況下,參加地質科考,實地學習地質知識。老獨對自然科學的愛好從小就有,尤其是地質與天文,他覺得天文與地質最能開闊視野,孕育超然氣慨,抒發浪漫情懷。
  
  老獨放慢速度,待魚少言騎上來,就說“我到後面看看,你們往前騎。”“好?”魚少言又叮囑一句“獨哥,快點趕上來喲”老獨也“好?”於是就慢悠悠地看那些形狀怪異,色彩繁多,裂縫深粗的岩石。不是停下來拍照,時不時地去體味它們遠古的地質衝撞和想像它們驚天動地的壯觀而慘烈的景象。也時不時地冒些詩句,急忙掏出本子將這些靈感之句記下來。什麼“久遠的時空,讓所有都能神聖,風雨寫就的岩畫讓歷史無法越跨”什麼“魂靈撐起岩石般的蒼穹,在那星光燦爛的宇宙,可有我的家,我的家?!”
  
  一個人的自由與自在,常常令老獨作迷。迷就迷在這自由的行動和自在的想像,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也不受他人影響。所以他的網名叫獨行俠。以後騎友將它簡稱為“老獨”或“獨哥”
  
  就這樣一會兒停下來拍拍照,一會兒又猛趕一陣子,超過騎行隊伍,再又停下來進行隨意想幹的事。老獨和騎行隊伍始終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他認為的最佳狀態。這一下真還收穫不小,回來後對著那些照片加深了不少地質知識,出據此寫了幾首自己滿意的好詩,這是後話了。
  
  拐過彎,一節很長的上坡,騎上坡就到了崇左。
  
  到賓館的臺階前,有幾個喊腳脹,這麼平的路居然腳痛?老獨正不解,可能是因為連續騎了四五天了的緣故。正聽他們訴說時,老獨突然感覺到腳一陣痙攣,他急忙蹲下身,兩手掐著關節,盡力讓它朝前撐直。
  
  “怎麼啦?!”順丫、悅亮幾乎同時驚駭,
  
  “沒事,就是腳抽痙。”
  
  “快,擦藥,在聽湖那裏!”
  
  “聽湖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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